赵绍琴教授温病学术思想治疗发热性疾病

赵绍琴教授学术思想形成的渊源

赵绍琴教授除了父亲赵文魁公亲传之外,还有三位老师: 瞿文楼、韩一斋、汪逢春。其中瞿文楼、韩一斋两位先生是清宫御医,在临床上善长温病,对叶天士的著作有深刻理解。汪逢春先生虽然是京城四大名医,但他是从苏州进京的,师从吴中医学会副会长艾步蟾先生,著有《泊庐医案》,也是温病一派。赵老的父亲赵文魁先生为清朝最后一任太医院院长,出宫后曾任北京首届中医学社名誉社长。20 世纪二三十年代,北京地区热疫流行,文魁公治愈患者不计其数,因而在温热病的治疗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有其独到的见解。赵文魁先生认为: “凡温热病,莫不由内热久郁,复感温邪,内外合邪,故为高热,甚则神昏。虽然高热如炙,切不可专进寒凉,因寒则涩而不流,温则消而去之。过用寒凉,每致冰伏其邪,增重其郁,愈使热邪难出,而有逼入营血之虞。”他教导门生弟子: 邪在卫,必当清疏; 表气闭遏,当先治表; 热在气分始可清之; 食滞蕴热,当以消导;湿阻气机必须芳化; 若纯属阴虚生热,始可以滋阴为主; 到营治营是其基本法,但一定要先懂透热转气之理; 入血再从血分治疗,次序井然,不可妄越。当时北京地区痧疹流行,即猩红热,又名烂喉丹痧。那个时代医界已知疫痧是燥热之疫,辛温非其所宜。赵文魁先生依靠自身在中医界的影响力,通过政府渠道,对药铺售卖药品时加以限制,凡是治疗烂喉丹痧的处方中出现麻黄、桂枝、羌活一类辛温表散劫阴的药物的一律拒售,避免了大量误治的发生。然而仍有专用大剂苦寒甘寒清热之法,或纯用甘润增液,甚至攻泻之法而误治的现象。赵文魁先生治法迥异,凡治疫疹,每先宣清疏解,次则清气凉营为主,少佐宣透之品以清热透邪,终以甘润滋养而收全功。所以赵绍琴教授在书中谈到 : “观先父治瘟疹之法,妙在清泄之中佐以宣透,使邪热有外达之机,庶不致内郁为患。此仍属治营须透热转气之变法,以瘟疫乃营分伏热故也。温疹之治,尚且需参以宣透,况一般温病化热,更忌纯用寒凉。先父尝谓: 火热当清,火郁当发。热郁于内,不得泄越,是故高热不退,若专用寒凉直折,必热郁更甚,其热更高,故当宣发疏解,此乃火郁发之之意。50 年来,吾遵先父治法以治温病高热,每收良效,愈觉宣透二字实乃温病治疗之关键,此是先父生前所谆谆教诲者也。”了解了赵绍琴先生的师承脉络和学术渊源,就能够很好地理解赵老的温病学术思想,已故中医名家秦伯未先生给赵老的四字赞语“平、正、轻、灵”也是对赵老临床特点的概括总结。

赵绍琴教授温病学术思想

在卫汗之可也,并非应用“汗法”

赵老认为,温病初起,是温热邪气自口鼻吸受,郁于肺卫。肺卫被郁遏后造成卫阳之气的宣发受阻而导致恶寒,这和伤寒的恶寒有本质的差别,不容不辨。卫分证既可见有汗也可见无汗,汗出大多是郁热过重所致的少汗或头面部汗出,这是一种热迫津出所导致的“病汗”,不是正常的汗出。赵老提出“在卫汗之可也,并非应用汗法”,第一个“汗”字,不是“发汗”的汗,温邪郁于肺卫,当用辛凉清解之法。辛可宣郁,凉可清热,轻清举上,清解肺卫郁热,邪去热清,则营卫通,三焦畅,气机调,津液至而自然的小汗出,而并非是伤寒辛温解表的发汗法。

赵老提出卫分证的禁忌: 1) 切忌辛温发汗,汗出热不解,伤阴助热,或致昏厥之变; 2) 不可早用甘寒、苦寒,防止寒凝、冰伏; 3) 若用升阳发散,则容易破血致衄或外发斑疹; 若用大下,则克伤脾胃,易成洞泄;4) 若早用滋腻,则阻滞气机,邪不外透,病无愈期。

入营犹可透热转气

赵老认为,热邪入营,营热之所以不能顺利透转到气分来,是因营与气之间有阻碍。在清营热、养营阴的基础上,若再能排除营热外达的障碍,那么已入营之热就能迅速运转出气分而解了。这种排除障碍使已入营之热外透的方法即所谓“透热转气”。对于“入营犹可透热转气”的正确理解是,无论初入营分还是已在营分都有透转之机。“入营犹可透热转气,如犀角、玄参、羚羊角等物”,叶天士所举药例尚可商榷,清营汤不是透热转气的专方,银花、连翘、竹叶三药也不是透热转气的专药。“透热转气”是目的而非手段,疏风、清气、祛湿、化瘀、通腑、涤痰这些排除营气间障碍的方法都是透热转气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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