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仁康辨证治疗“湿疮”

朱仁康自幼师从江南名医章治康先生, 学术上主张中西医汇通 ,以《疡科心得集》为宗,省疾问病, 疗效卓著,自成一家之言。

朱老治疗湿疹的组方用药思想和他以《心得》派为宗密不可分,临证中善于将温病的卫气营血理论融入皮肤科辨治体系内,除了治疗内外湿、热、风邪,还强调顾护阴液,培育脾胃之气,同时受温病“大凡看法,卫之后方言气,营之后方言血。在卫汗之可也,到气才可清气,入营犹可透热转气”的治疗策略影响,朱老在处方用药中偏于清热透邪,用药轻清灵动,不妄用耗血动血之品。

湿疮原因

在辨治湿疹时,朱老认为湿疹的发病与与风、湿、热三邪有关,三种邪气既可以是内因,也可以是外因,并且内外因素相互搏结, 壅聚体表肌肤,发为湿疮。

辨证论治

湿邪为患

虽然湿疹的发病是风、湿、热三邪相合而发,但是朱老认为临床中应该根据患者的临床表现抓住主要的致病因素。因此,临床中将以湿为主并常以大量渗出为主要表现的湿疹又分为湿热内蕴及脾虚湿蕴两种证型。

湿热内蕴证临床多见于湿疹急性期,皮损以大片红斑,其间水疱迭起、渗液,状如松脂为主要表现,同时可伴口苦咽干,大便秘结,小溲短赤,舌红苔腻,脉象滑数等症状。朱老将湿热内蕴证又称为血热内湿,或心火脾湿证,治疗此证时朱老依据古人 “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 ”强调利小便而给湿邪以出路,因此喜欢应用茯苓 、车前子、泽泻,并且常用六一散代替甘草。朱老认为湿热相合,如油入面,虽不急骤,但极难化解 。

脾虚湿盛证临床常常表现为皮肤黯淡不红,反复发作,缠绵不已,伴随症状常有腹胀纳呆,面色萎黄,腿脚浮肿,大便溏薄 ,舌淡水滑,苔白且腻,脉滑或缓 。朱老认为内湿在湿疹的发病中尤为关键,脾的生理特性为喜燥恶湿,脾虚则水湿不化,经云:“诸湿肿满,皆属于脾 ”。因此治疗要以固护脾胃为先,兼以除湿 。除湿即为健脾,脾健湿自能除。常用苍术、陈皮 、茯苓 、泽泻、六一散、炒谷芽 、炒麦芽等。

热邪为患

从皮损的临床表现:红肿成片, 触之灼热,甚则起水疱,瘙痒疼痛,伴有壮热口渴,口臭便秘,舌红苔黄,脉数,可以辨治为该证是以热邪为患。朱老谙熟叶天士 《外感温热篇 》中:“在卫汗之可也,到气才可清气,入营犹可透热转气… …入血就恐耗血动血,直须凉血散血 。”在治疗此证时强调应在清营凉血基础上,不忘透热转气 。

自拟具有卫气营血学说思想的代表方剂“皮炎汤 ”。常用药物有:生地 、丹皮 、赤芍、生石膏、知母、黄芩、金银花、连翘 、竹叶、甘草等。辨证加减:高热疹红者,加水牛角粉;大便不通者,加生大黄 、厚朴;口渴而小便不利者,加鲜芦根 、白茅根;烦躁不安者,加栀子 、黄连等。朱老强调对于此类病证的治疗,切忌妄投羌活 、白芷、防风等辛温散风之品,如误用势必风火相煽,加重病情 。

风邪为患

以风邪为主要致病因素的湿疹常常表现为:顽固瘙痒,发无定处,诸药不应,皮肤浸润肥厚,状如皮革,其间硬结累累,状如芡实,瘙痒剧烈,难以入眠,舌红苔白,脉滑。治疗此证朱老秉承章氏擅用虫类药物搜剔之法,创立乌蛇驱风汤方,由乌梢蛇 、蝉蜕 、荆芥、防风、白芷 、地肤子、黄芩、黄连 、金银花 、连翘 、甘草等组成 。乌梢蛇为此方的君药,《开宝本草》谓其 “治诸风顽疾,皮肤不仁,风瘙瘾疹,疥癣 ”。辅以蝉蜕甘寒灵动透发,搜剔隐伏之邪;并重用荆芥 、防风 、白芷等风药透邪,使久郁之邪复从肌表外达,更佐以黄芩、黄连、银花 、连翘以清解郁热。全方立意鲜明,用药精到,临床应用,每获良效 。

从虚论治

朱老将本证辨证为阴伤湿恋,并以滋阴除湿之法治疗 。临床本证多见于慢性 、亚急性湿疹。以病情迁延,渗水不多但持日较久,皮肤浸润,干燥脱屑,瘙痒不止,略有出水,舌质红绛而少津,脉细滑或弦细为临床表现。滋阴除湿法看似矛盾,一般以为滋阴能助湿邪,利湿可伤阴血。若病程缠绵,渗水日久,湿邪未除,阴液已伤,此时仅用滋阴养血则腻滞恋湿,如仍投渗利苦燥则更伤阴血,或滋或渗,治有两难。

朱老针对上述复杂病情的辨证特点,标本兼顾,滋渗并施,自拟“滋阴除湿汤”。常用药物有:生地黄、玄参、当归、茯苓、泽泻、丹参 、地肤子、蛇床子、甘草等 。此方以生地黄 、玄参 、当归等滋阴养血润燥,以补阴血之不足,防渗利之品过于伤阴;又以茯苓、泽泻、地肤子、蛇床子等健脾利湿止痒,以祛湿邪之有余。诸药合用,使湿去而无伤阴之弊,阴复又鲜助湿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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